《老庄心解》

范曾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5年12月第1版

这本书读了一半就放弃了。或许是我品味太差,但是着实无法接受范先生作为一个文史学者,竟然用一种伪科学意味满满的方式来解读《老子》和《庄子》。但是在读书过程中,也记下了些东西,于是就也贴了出来。

大哉,老子之道

因为没有时间和空间,这“无状之状”既没有上,也没有下;既无前,也无后;既无光明,也无黑暗,那就是“惚恍”,那就是“无”。然而,“惚恍”也有它自己构成的三要素,它存在着未来的可视、可闻、可抚摸的信息,“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见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老子在提出“无”的概念同时,辅之以“有”,意思是“存在着,那是一种无的存在”。“有”和“无”两者是同一个来源而有着不同的名称,而“有”和“无”的共同的名称则是“玄”。
……
这“无”,我们试想它是“精神”;这“有”,我们试想它是“物质”。在老子的哲学之中,最具玄妙是精神和物质合而为一。
(5页)
不知从何时起,在解读老子“无”这一概念时,人们的直觉都是——既然老子讲“无”,那一定是“什么都没有”。然而老子却从未说过“无”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为什么“无”不能指代某一特定事物而展开讨论的呢?比如现代讨论盒子里的钱,如果盒子里没有钱就可以说这是一种“无”,难道盒子里有些个其他东西就不能是“无”钱的状态了么?我想倘若机械地一定要把“无”理解成“什么也没有”的话,那老子的理论未免也太过绝对化和单一化,这与老子辩证思想岂不背道而驰?

和谐,宇宙的大智慧

古往今来一切哲学家所冥思苦想的都是希望自己走向或接近宇宙本体。……有时争辩的双方各执一见,然而他们的总和则比他们每一单方更接近事物的真相。(13页)

此是彼非思想最恶劣的结果,则是停泊情绪的产生,这时的争辩大体脱离了原来的辩论的内容,恶语伤人,不惜运用肢体语言以至于大动干戈。扩而大之看人类,则最后是武器的批判,战争的爆发。当然,这样排除战争深刻的、历史的、社会的、制度的原因不免浅陋,然而事实上,在人类意识的深层缺少容忍对方,则是一切争端不能外的原因。(13页)

只要人类的索取不过分,宇宙依然以它博大的胸怀,容而忍之;甚至通过自身的调整,迁就和适应人的能动性改造。这就是对话,这就是冥冥中宇宙的语言。只要人类的行为合序,顺应自然,宇宙还会予以勖勉,人类在宇宙老人的面前毕竟稚嫩而天真,难道该宽容的还不宽容吗?(15页)
这段话使我想到很是可笑的一个说法“我们要保护地球”。这话表现出的人类的自负与厚颜简直无以言表。地球已存在40多亿年了,它当真需要一种仅诞生百万年的物种来保护?人类与其说保护地球,倒不如坦言只是想自身永久地存活下去罢了。

东方哲学的终极追求便是和谐,它是和谐的哲学,因为东方哲人深知,宇宙的一切都处于至大无涯的和谐之中。和谐,是一种伟大的存在方式,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一切和谐的,便是一派融洽无缝的天成美景;一切非和谐的,便是凋零着的、死亡着的、灭绝着的、停息着的、僵化着的残骸和废墟,那是不忍或睹的破败失序的荒漠景象。和谐的继续着辉煌,美轮美奂;而非和谐的,则必将淘汰,灰飞烟灭。(18页)
范曾此言,未免过于刻意、静止与鼠目了。难道,某些事物能顺利地沿续生命,某些事物只得日渐衰微终被淘汰,这一漫长的动态过程本身不正是一种和谐么?

道法自然

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想往来。……他(老子)的社会理想并不意味着倒退,在老子内心的大悲痛中正包含着他殷切的期望。如果我们把社会的进步只看作物质文明的昌盛,而忘记了精神的淳朴,那么老子是想让历史倒退。(29页)
老子所讲的“小国寡民”,“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所指代的绝不是客观事实上的表面含义,而应是更深层内心深处的精神状态。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今的单元楼房中的居民,很多都与邻居家庭没有任何交集,尽管物理上的距离很近。这样的状况正是老子所推崇的状态。虽然看来似乎冷酷得毫无人情可言,然而细想下发现大凡单元楼中邻里走动,事故多于故事。于是似乎着实还是不来往得好。

美的存在,是因为有了丑、有了邪恶,(30页)

而且圣人知道,不珍爱这些难得之宝,百姓就不会因此而为贼为盗。(30页)
由此可见,资本主义是万恶的。

书家对自然的复归

书法,即使有象形的因素,但也经过高度抽象的。在它的点画流美之中,你所看到的、体味到的乃是生命的状态、运动的感觉、物质的消长和不可名状的意味,而且,书法竟能那样奇妙地反映书家的个性、命运乃至生命力的旺盛衰败,这正是书法成为一种崇高艺术的原因,在中国,它具有与绘画同样尊贵的地位。(50页)

庄子斥儒——儒庄斗争之本质:伪与真

然而庄子是否想到了儒术在汉代以后大行其是,逐渐成了诸子独尊的一家,而百家罢黜,为统治者所不取的,其中也包括庄子之学?(120页)
此处作者认识似浅薄了。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只不过是官方宣教的范本而已。历代统治者实均以“法”为枢骨,“道”为血肉,“儒”作皮毛,乃成统治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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